作者:江 华
解构学科的神话——透视沃勒斯坦的学科理论
来源:世纪中国
【摘要】世界体系理论的奠基人伊曼纽尔?沃勒斯坦从世界体系的视野考察了传统学科专业化的起源、分野和限度,提出一体化学科和建构?飞缁峥蒲В?舛陨缁峥蒲У闹毓褂兄匾?囊庖濉?
【关键词】沃勒斯坦;学科专业化;一体化学科;历史社会科学
从学科专业化到打破学科的壁垒是过去两个世纪社会科学发展的趋势之一,世界体系理论的奠基人伊曼纽尔?沃勒斯坦提出“否思” 十九世纪社会科学的范式,这包括进一步解构传统社会科学学科的神话,提倡一体化学科 (unidiscipline)和建构历史社会科学(historical social science)。
传统学科的起源、分野及其限度
社会科学并非自古有之,它作为一种文化运动形成于十九世纪。沃勒斯坦从世界体系的视野考察了传统社会科学学科的起源、学科之间的分野以及学科划分的局限性。
首先,沃勒斯坦指出社会科学是现代世界体系和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产物。自文艺复兴以降,欧洲民族国家的兴起和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发展造就一系列的思想家,如马基雅弗利、波丹、霍布斯、莫尔、斯宾诺莎、洛克、孟德斯鸠、卢梭、李嘉图、斯密、维柯、伏尔泰……尽管我们可以从他们的思想中受益,也可以将某一学科的演变历史追溯到他们那里,但社会科学是一系列专业化的体系,没有一个思想家可以代表社会科学的专业化。沃勒斯坦指出:“社会科学不是单个社会思想家的产物,而是特定结构内为达到特定目的集体创造物。” 社会科学的专业化与法国大革命密切相关。因为法国大革命是现代世界体系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法国大革命没有改变法国多少,它真正改变很多的是世界体系。” 法国大革命使社会变迁作为一种世界观被普遍接受,这代表着现代世界体系基本的文化转型。与这一世界观相呼应的是三种新制度的出现:意识形态、社会科学和社会运动。“这三种制度构成‘漫长的十九世纪’巨大的知识/文化综合物,其制度基础有时被不适当地称为‘现代性’。” 现代世界体系塑造三种意识形态:保守主义、自由主义和马克思主义,前二者倾向于合法化的改革将促进正常变迁,后二者更倾向于进步的观念。这种以普遍社会变迁为政治理念的意识形态也不是社会科学,关于它们的系统化和专业化的知识才是社会科学。社会科学为意识形态提供关于世界运动的解释,即世界是如何运动的,如何才能使之更好地运动。相比较而言,自由主义和马克思主义比保守主义更倾向于鼓励社会科学,意识形态为社会科学提供政治支持。十九世纪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胜利使社会科学更倾向于自由主义,自由主义的意识形态与社会科学的专业化互为一体,“社会科学是作为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学术搭档而诞生的。” 自由主义的胜利使社会科学以一种普世主义的形态在全世界传播。
其次,沃勒斯坦分析了学科的分野及其局限性。学科的分野包括两个层次:第一层次是科学与人文的分野,第二层次是社会科学内部的分野。科学与人文分野的前提是笛卡尔的二元论,笛卡尔的二元论预设自然与人类、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的根本对立。随着十七、十八世纪实验科学的发展,科学与哲学由同盟者走向敌对者,科学被认为是可以被验证的知识,哲学被认为是玄想和似是而非的知识。十九世纪初,科学逐渐占据主导优势,科学(science)一词逐渐被用来指自然科学,与之相对应的科学则被称为文科(arts)、人文学科(humanities)、哲学(philosophy),在法语中被称为美文学(belles-lettres),在德语被称为精神科学(Geisteswissenschaften)。 这种知识的分化后来被斯诺(C. P. Snow)称为“两种文化”(two culture)。两种文化对立在十九世纪被融入大学结构中去,“从那时起,大学就是文科(人文学科)和理科(自然科学)之间持续紧张的主要场所;人文学科和自然科学现在被界定为两种完全不同、对某些人来说甚至截然对立的认识形式。” 而社会科学则介于二者之间,它的有些学科倾向于人文学科,如历史学,有些学科倾向于自然科学,如政治学和经济学。“两种文化”之争被内化为社会科学内部的方法论之争,使社会科学处于两难之境:“社会科学象是系于朝相反方向奔驰的两匹马上的一个人。社会科学没有它自己的方法论立场,而被自然科学和人文学科两大巨人之间的斗争所撕裂。”
社会科学内部的分野是指各学科的专业化。沃勒斯坦认为:“十九世纪思想史的首要标志就在于知识的学科化和专业化,即创立了以生产新知识、培养知识创造者为宗旨的永久性制度结构。多元学科的创立基于这样一个信念:由于现实被合理地分成了一些不同的知识群,因些系统化研究要求研究者掌握专门的技能,并借助于这些技能去集中应对多种多样、各自独立的现实领域。” 十九世纪的社会科学分化为六大学科: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历史学、人类学和东方学。这些学科都在1850—1914年之间完成了专业化,其标志在于确立特定的研究领域和方法论,训练专门的人才,建立相关的学术组织,如大学里的系所、国内国际协会、各种学术期刊等。
学科分野的限度在于它造成时空向度的分歧。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是过去和现在的分歧。历史学是假定的处理过去发生的事情,经济学、政治学和社会学是处理当前发生的事情。历史学强调时间的特殊意义和资料的时间序列,而其它三门学科则忽视时间之矢的存在,将不同时期的资料共时化。其次是文明(西方)与野蛮的(非西方)的分歧。历史学、经济学、政治学和社会学只关心文明世界,即西方自己,它们实际上关心的主要是西欧和北美,即英、法、德、美、意五国。野蛮的非西方世界则归于人类学和和东方学的范畴。人类学被假定处理世界特定地区的“古代部落”,包括大多数的非洲、部分东南亚、遥远的美洲、欧亚的远北和全球的孤立岛屿;东方学研究的范围则指过去是大的官僚帝国所控制的地区:中国、日本、印度、阿拉伯世界、波斯、土尔其和拜占廷。再次是国家、市场和社会之间的分歧。政治学、经济学和社会学使用的是假设的空间,它们根据国家领域、市场领域和公民社会来定义自己的空间边界,其实三者的边界在空间上都是民族国家。从三组分歧上可以看出,学科专业化在时空向度上割裂了过去与现在、西方与非西方、国家/市场和社会之间的一体化。
十九世纪社会科学基于两种时空:地缘政治时空和永恒时空。沃勒斯坦指出:“我们在理论上仅仅感知两种时空。一方面是我们称之为‘即时性的地缘政治时空’的无限小的事件,另一方面是我们称之为‘永恒时空’的无限大的实体。” 根据认识论原则,构成社会科学主体的六个学科可以分为不具有重复性的特殊论(idiographic)学科,和可再验证的普遍论(nomothetic)学科。特殊论者认为,万物皆流,对多个事物进行比较概括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认识一系列的变化;普遍论者则反之,认为现实世界不是一系列偶然事件,而是存在制约人类行为的一般性规律。在六个学科中,三个是特殊论:历史学、人类学和东方学,它们使用地缘政治时空。以兰克学派为代表的十九世纪的历史学强调外在于人的客观事实,主张“如实直书”,鼓吹档案的历史价值,主张通过解密档案来恢复历史的本来面目。档案的内容主要是记录当时的政治事件和经济数据,它属于地缘政治的事务。人类学研究的是他们没有文字文献、居于狭小空间和没有复杂的制度的民族实体,沃尔夫尖刻地称之为“没有历史的民族”。作每一个被研究对象的民族都是特殊的,他们有不同的语言、不同的风俗和不同的信仰等,每个民族的构成都不可化约为公式的推论。由于没有文献,使用的资料是与这些民族直接和长期接触产生的现代资料,因而,人类学研究对象的地域性和使用资料的现时性也是属于即时性的地缘政治性范围内的。东方学研究历史上的“高级文明”,“高级文明”存在于大的空间,有复杂的社会结构、文字文献、统一语言和世界宗教,如中国、印度、阿拉伯和印加等。这些文明与现代西方的区别在于它们不是现代性的,东方学研究的目的在于从这些“高级文明”的历史文本中寻找他们非现代性的原因和阻碍现代化的因素,这样又将每一个文明放到特殊的时间和空间框架中去了。另外三个学科是普遍论:经济学、政治学和社会学,它们使用永恒时空。这三个学科研究对象是现代世界,前现代的知识似乎与之无关。它们的研究资料来源于国家、市场和公民社会创造的公共资料,如统计资料和新闻报道等,研究的可靠取决于资料的丰富和质量,资料的收集又受到设施的影响,但资料的时空差异被忽视了,这与三个学科的方法论有关:人类行为是有规律可寻的,行为受规律控制,与发生的地点和时间无关。实际上,他们的资料也是即时性的地缘政治资料,但他们假设规律是是普遍性的,是跨越时空的,因而推断这些资料是永恒时空中的资料。总之,在社会科学中,普遍论的三个学科是唱主角的,因而在十九世纪社会科学中,永恒时空起着主导作用,地缘政治时空只处于次要的地位;在特殊论的三个学科中,历史学最受重视,而它与普遍论的三个学科都是以西方社会为研究对象,并将提炼的方法论和认识论作为整个社会科学的标准,这就使欧洲中心主义成为社会科学最显著的特征,西方与非西方因而表现出一系列的二元对立:文明与野蛮、进步与停滞、理性与情绪等。
一体化学科和建构历史社会科学
在解构传统学科的基础上,沃勒斯坦提出整合各学科,建构历史社会科学。沃勒斯坦指出了以年鉴学派为代表的跨学科或多学科研究的局限性在于“极度限制年鉴学派运动超越和否定特殊论—普遍论的二元对立的能力,也就是说,不能达到一种认识论上的扬弃。” 无论是法国的年鉴学派,还是美国的社会科学学派,它们的“跨学科研究看起来试图超越学科。然而,它实际上只是强化了它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跨学科研究这个词预设了学科分类的合法地位和意义,相信学科知识的一体化。因而,潜台词是学科知识真正的独立存在。” 在沃勒斯坦看来,跨学科研究并不能消解历史学与其它社会科学在时空向度上的分野,也不能超越特殊论与普遍论的二元对立。
学科的整合离不开大范围长时段的分析构架,只有在同一个社会历史体系之中,各学科才能获得统一的时空向度,这同时也消解了学科研究领域的界线。这个社会历史体系在沃勒斯坦看来正是现代世界体系。沃勒斯坦在《现代世界体系》第一卷的导言中指出:“本书并非研究集团,而是研究社会体系。当人们研究社会体系时,社会科学内部的经典式分科是毫无意义。人类学、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以及历史学的分科是以某种自由派的国家观及其对社会秩序中功能和地缘两方面的关系来确定的……我不采用多学科的方法来研究社会体系,而采用一体化学科的研究方法。” 基于一体化学科的是历史社会科学,在沃勒斯坦看来,历史社会科学正是21世纪的社会科学。
历史社会科学(21世纪的社会科学)的建构不仅要打破传统的社会科学的学科区分,也要破除自然科学与人文学科之间的藩蓠,即科学与人文的“走入”和社会科学的统一。沃勒斯坦描述了21世纪社会科学发展的前景有三:科学与人文学科这所谓的“两种文化”在认识论上的重新统一;社会科学组织上的重新统一和重新划分;知识世界中社会科学占据核心地位。 前者是后两者的前提,后两者是前者的必然结果。在这一科学、人文和社会科学以及各学科的重新统一过程中,复杂性研究和文化研究是达到这一目的的必要途径,因为二者“分别将自然科学和人文学科推入社会科学的领域。”
复杂性研究使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化”。复杂性研究由普里高津(Ilya Prigogine)提出,他批评基于牛顿力学的经典自然科学的时间永恒性是不存在的,因为“时间之矢”是不可逆的,所以经典自然科学的研究范围是狭隘的。赋予自然科学研究的时间性是复杂性研究的前提,因而物理学家对宇宙的研究如同社会科学家对社会的研究一样,都是研究一个历史体系。对宇宙中所有体系的研究不是研究其简单性,而是研究其复杂性,也就是说,宇宙中所有的体系都不是可以简单化约的,而是要考察它们在特定时空视野下的动态演变。在宇宙所有的体系之中,“人类社会体系是既存最复杂的结构,其稳定的平衡态为期最短,它们要考虑的外界变数最多,它们是最难研究的结构。” 基于时间之矢不可逆性的复杂性研究使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研究趋同,“物理学家承认社会历史体系作为世界体系中最复杂的体系。因此发生自然科学的‘社会科学化’。” 在社会科学中,政治学、经济学和社会学是倾向自然科学的,它们承认永恒时空。在复杂性研究中,自然科学对“时间之矢”不可逆性和体系空间边界的强调也将使普遍论的社会科学放弃永恒时间,接受历史时间的不可逆性和历史事件的不可重复性。这样,政治学、经济学和社会学被赋予了历史性。
文化研究使人文学科“社会科学化”。文化研究并非对文化的研究,而是对文化产品的研究。在“两种文化”的区分中,人文学科属于文化产品。经典的人文学科强调的是永恒时空,承认空间的无限性,忽视“时间之矢”的存在。文化研究批评经典人文学科的“科学主义”倾向,认为应该赋予文化研究以特定的时空界线。沃勒斯坦指出:“文化研究在强调社会语境,而所有的文本、所有的信息都是在这个语境中产生和获得的。” 在文化研究的支持者和实践者看来,所有的文化产品产生于特定的语境,文本的内容只有放在特定的语境中才能被理解。这就要求赋予文化研究以特定的时空界限,即对文本的分析要考虑“时间之矢”的存在。这样,文化研究是在研究特定社会历史体系,同样基于文本的社会科学研究实际上被纳入文化研究的范畴,经典的人文学科与社会科学研究的是同一范畴。但这并不意味着社会科学的“走出”,相反,正是人文学科的“走入”,因为人文学科放弃永恒时空而研究特定的历史体系。人文学科的“社会科学化”和对“时间之矢”的强调也使它被赋予了历史性。
复杂性研究和文化研究对于消除学科的界限发挥重要作用。沃勒斯坦指出:“这两项运动提供社会科学一个极佳的机会以克服其衍生性和分裂性,将社会实体的研究置于一切物质实体研究的统一观念之中。我相信,社会科学远非被朝相反方向奔驰的马匹所撕裂,它处于复杂性研究和文化研究迈向的方向。在某种意义上,我们正在看到的是一切知识的‘社会科学化’。”
在历史社会科学中,不仅社会科学的学科区分被消除了,而且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和人文学科之间的藩蓠将被破除,“两种文化”之间的方法论之争也将告终。那么,在社会科学研究中,不会再有历史学家、政治学家、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更不会有历史社会学家、政治经济学家或心理史学家,只有历史社会科学家。如何在学术资源上整合各学科?沃勒斯坦提出四条意见:1、扩展大学内部或大学联合的各类机构,集合各方面的学者围绕某些紧要主题展开为期一年的共同研究;2、在大学内部制度跨越传统界限、具有特定的学术目标并且在一个有限时期内(比如说5年)得到资金保障的整合的研究规划;3、采用强制性联合聘用教授的办法;4、联合培养研究生。 沃勒斯坦所在的布罗代尔中心和他所负责的古金根基金会已经在从事这种学科资源的整合。
建构历史社会科学这一提法在理论上颇有“野心”,它不仅要整合社会科学,还要整合自然科学与人文学科。但这存在一系列的理论与实践问题:首先,学科边界的重叠并不意味着学科边界的消解。尽管历史学采用了其它学科的方法与概念,但并不意味着历史学与其它学科已经融为一体,它们只不过在学科边界上有所重叠,学科之间依然有很大的差异。例如我们不可能将历史学与实验性的物理学和化学结合起来,也不可能将诗歌与历史等同起来。其次,宏观理论与具体研究存在差距。当研究单位放大到自然体系这样的宏观体系上时,我们可以看到宇宙间的体系与社会体系之间存在的共同性,但当我们将研究单位缩小到一个微观事物的研究时,在规律上和方法上存在质的差异。再次,学科之间的资源难以整合。沃勒斯坦提出的上述四条建议还是基于传统的学科独立性基础之上的,难道我们可以设立一个历史社会科学专业来代替大学里的一切学科?这显然是难以想象的。总之,沃勒斯坦的学科一体化理论对我们重构社会科学都有重要的启示,但也有矫枉过正之嫌。
沃勒斯坦不仅是传统学科神话的批判者和历史社会科学的提出者,也是一个实践者。他的代表性著作《现代世界体系》被社会科学各学科奉为经典,他所奠基的世界体系理论对各学科产生广泛的影响。有学者指出:“(沃勒斯坦的)著作容易归入‘经济史’的范畴。但它也融入人类学、人口统计学、经济学、地理学、政治学、社会学的因素,这些学科在被整合进沃勒斯坦著作的进程中,它们的界线模糊了。” 这个评价充分体现了沃勒斯坦在解构传统学科方面所做的努力,基于这一努力所建构的世界体系理论对社会科学各学科的研究都提供一种理论性指导。
【注释】:
1 沃勒斯坦将自己对十九世纪社会科学的解构称为“否思(unthinking)”,而非反思(rethinking),即对十九世纪社会科学的前提进行否定性批判,因为这些前提是误导性的。
2 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French Revolution as a World-Historical Event, in Unthinking Social Science:The Limits of Nineteenth-Century Paradigms, polity press, 1991, p18.
3 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French Revolution as a World-Historical Event, in Unthinking Social Science: The Limits of Nineteenth-Century Paradigms, p22.
4 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French Revolution as a World-Historical Event, in Unthinking Social Science: The Limits of Nineteenth-Century Paradigms, p16.
5 IMMANUEL WALLERSTEIN, SOCIAL SCIENCE AND CONTEMPORARY SOCIETY: THE VANISHING Guarantees of Rationality, in The End of the World as We Know it: Social Science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1999, p154.
6 伊曼纽尔?沃勒斯坦等:《开放社会科学:重建社会科学报告书》,北京:三联书店1997年版,第7页。为了行文方便,后文将与科学相对立的知识领域称为人文学科。
7 伊曼纽尔?沃勒斯坦等:《开放社会科学:重建社会科学报告书》,第9页。
8 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Structure of Knowledge, or How Many Ways May We Know?, in The End of the World as We Know it: Social Science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p190.
9 伊曼纽尔?沃勒斯坦等:《开放社会科学:重建社会科学报告书》,第9页。
10 Immanuel Wallerstein, SpaceTime as the Basis of Knowledge. http://fbc.binghamton.edu/iwsptm
11 Immanuel Wallerstein, Beyond Annales?, in Unthinking Social Science: The Limits of Nineteenth-Century Paradigms, p224..
12 Immanuel Wallerstein, Beyond Annales?, in Unthinking Social Science:The Limits of Nineteenth-Century Paradigms, p224.
13 伊曼纽尔?沃勒斯坦:《现代世界体系》第一卷,高等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11页。
14 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Heritage of Sociology, the Promise of Social Science, in The End of the World as We Know it:Social Science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p243.
15 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Heritage of Sociology, the Promise of Social Science, in The End of the World as We Know it:Social Science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p248.
16 Immanuel Wallerstein, Social Science and the Quest for a Just Society, in The End of the World as We Know it: Social Science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p214.
17 Immanuel Wallerstein, SpaceTime as the Basis of Knowledge, http://fbc.binghamton.edu/iwsptm
18 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Structure of Knowledge, or How Many Ways May We Know?, in The End of the World as We Know it: Social Science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p190.
19 Immanuel Wallerstein, The Structure of Knowledge, or How Many Ways May We Know?, in The End of the World as We Know it: Social Science for the Twenty-First Century, p190-191.
20 伊曼纽尔?沃勒斯坦:《开放社会科学:重建社会科学报告书》,第111-113页。
21 James Lee Ray, The “World-System” and the Global Political System: A Crucial Relationship?, in Foreign Policy and the Modern World-System, Sage Publications, Inc., 1983, p13.